(乔斯坦·贾德)小说《苏菲的世界》:一场哲学的魔幻怪谈

(乔斯坦·贾德)小说《苏菲的世界》:一场哲学的魔幻怪谈

书籍推荐」《苏菲的世界》是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创作的一本关于西方哲学史的长篇小说,它以小说的形式,通过一名哲学导师向一个叫苏菲的女孩传授哲学知识的经过,揭示了西方哲学史发展的历程。《苏菲的世界》被誉为20世纪百部经典著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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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世界》是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创作的一本关于西方哲学史的长篇小说,它以小说的形式,通过一名哲学导师向一个叫苏菲的女孩传授哲学知识的经过,揭示了西方哲学史发展的历程。《苏菲的世界》被誉为20世纪百部经典著作之一。

挪威作家乔斯坦在他的那本著名的《苏菲的世界》里的第一句这么写道:“苏菲放学回家了。有一段路她和乔安同行。”

有点羞愧的是,作为上世纪末西方社会公认的最优秀的哲学通俗读物之一,这本被当作西方青少年哲学启蒙书的《苏菲的世界》,我二十四岁才第一次读到。我接触西方哲学很晚,大学的时候零零散散的上过一些哲学的选修课程,喜欢上它也是近两年的事情。可能大部分的中国学生和我一样,如果不算那些基础教育里思想政治课中朦朦胧胧而且不成系统的唯物主义理论,几乎就没有受到过任何其他方面的哲学教育。哲学在古希腊语里的本意是“爱智”。抛开意识形态的问题,在中国人的眼里,这门关于“热爱智慧”的科学,恐怕根本就不会比数学物理这样具有明显社会实用价值的科目更吸引中国的教育业者。

你是谁?我们从哪里来?

在这是《苏菲的世界》里的哲学家最开始提出的两个问题。在很多人眼里,《苏菲的世界》恐怕是一部很具有魔幻色彩的小说——不过千万不要以为我说的魔幻指的是托尔金魔戒上铭刻的咒语或者某个男孩头上的闪电疤痕,那也不是伊斯兰世界中神秘的苏菲主义,这只不过是个名称上的巧合罢了。我们所说的魔幻,是指它看起来严肃而温馨情节里却充满了荒诞与匪夷所思。故事发生在挪威,讲述的是一个名叫苏菲的小女孩,在一个陌生的哲学家的引导下,学习欧洲哲学,并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被某个作家创造出来的过程。这不是一本high书,没有大起大落的转折,它按照有关欧洲哲学的历史与文化而展开,平淡,虽悬念重生却波澜不惊。

这本书对于没有文化背景的中国学生来说,在理解上的确会有些难度和缺乏系统性。因为欧洲哲学史,说穿了就是一部贯穿着欧洲历史与文化的思想史:

从古希腊爱琴海里发源的自然派哲学光芒,到雅典的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三人在整个欧洲所燃起的燎原的千年智慧之火;
从人性被献上神权祭坛的漫长中世纪,到人性复苏的文艺复兴时期笛卡尔,斯宾诺莎等人的理性主义和以洛克为代表的经验主义的碰撞;
从启蒙运动里人权对于王权和神权的反抗,百科全书派对于自然和理性的推崇,到黑格尔三段式的辩证法以及作为一个哲学家的马克思对人类的终极理想;
从基督徒康德革命性的人本主义到二十世纪无神论者萨特以人为中心的存在主义;

哲学,在大众的眼里向来是艰深而晦涩的。光是那些“主义”的名词,就足够杀灭我们头脑中并不很充足的智慧。中国哲学相对于西方哲学来说,有个先天性的不足,便是太过于强调主观感受,强调天人合一,从而造成理性和客观的缺乏。黑格尔曾经说中国是没有哲学的。我想他的意思,是指中国没有类似于西方这样主要依靠理性而搭建的哲学体系,而是更多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在这一点上罗素曾说黑格尔是幼稚的)不过,作为一门关于智慧的学问,我倒是很同意冯友兰先生的话,中国哲学情怀是高于欧洲传统的宗教境界的。至少它其中还有“庄周梦蝶”这样浪漫魔幻的世界观。对于和智慧抱团取暖的哲学家来说,最孤独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无法思考和无法拥有智慧。在这一点上,中国的古典哲学家,他们并不孤独。

智慧是哲学的本质,而人生才是哲学的外在意义。《苏菲的世界》里显然更多的注重于人生观的建立。萨特曾说,因为存在高于本质,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们需要构建自己的人生。二十年前那个在山海关自杀的青年说他看到了人类的末日,他死的时候身旁摆着《圣经》和《瓦尔登湖》。他把人的存在构架于理想主义的层面是对幸福的绝对忠诚,但破灭之后却也是对生命本身了无意义的反证。正是因为人生的无望和迷茫,所以很多人便去探求于一种“超越理性”的关怀。维特根斯坦说宗教是人对痛苦的一种“解脱的渴望”,尼采说“上帝已死”,后来又有无神论和唯物主义者“人说,要有上帝,于是便有了上帝”的调侃。其实对上帝的怀疑,也就是人类对于“自我”的迷茫。很多身为基督徒的哲学家都有这样的矛盾,如果说理性是上帝的恩赐,我们是否应该用这种恩赐去探知他?我生命中曾有好几位跟我关系密切的基督徒,他们很清楚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上帝是否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信。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基于信仰的事实,却也能很好的给予他们现世的安稳,充实和幸福。

哲学中最好的思考方式莫过于提出问题并用理性去寻求解答。人类是理性的动物(毕达哥拉斯),你很难想象,同样的一些分子构成的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大脑为什么偏偏让人类拥有了理性,猪就不知道最近正在流行一种以它的名字命名的瘟疫。如果没有理性,我们的地球仍然是宇宙的中心,世界可能还在九头大象的背上。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如果我问人从哪里来,估计有一群人会翻开圣经的创世纪念出他们喜欢的句子,而另外一部分人的思维就会跳到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从英格兰出发的小猎犬号上了。西方的哲学,以研究人的理性存在的价值为终极目标。如果真有一个超越一切并代表所有终极价值的“神”存在,那么哲学便是用来和这位神沟通的巴比塔,而理性便是用来建这座塔的石料。这实际是一个在有限的未来里人类无法完成的浩大工程。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这位“神”会不会在我们建成之前摧毁它。如果你能抛开一切现世烦恼,你会发现,原来哲学的终极命题,虽然没有像精灵公主与独眼巨人带着纯粹的美好或者丑陋,也确确实实如同这座巴比塔一样透露着让人不可探知的魔幻意境。

两年多关于哲学书籍的阅读,常常让我觉得哲学,仿佛是一架人性的风车,在人性的作用下转动,并引发思考。我不知道是否因为古希腊神话中的智慧之神雅典娜是个女人,所以在哲学史里,男人们更“爱智”。哲学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鲜有著名女性哲学家的存在。我想,之所以说以女性为观察视角的《苏菲的世界》是一本优秀哲学启蒙书籍的原因,除开作者乔斯坦对西方哲学的通俗故事化,恐怕也是因为行文中浓郁的人文及女权主义气息吧。

《苏菲的世界》里的故事主体,不同于柏拉图理想国中那些望着岩壁上投影的洞穴人,而是一个三层嵌套世界里的苏菲与“上帝”的互动关系。作为“创作者”的上校创造了主人公苏菲的世界,而这本书的作者乔斯坦又创造了上校和他的女儿席德的世界。当苏菲得到真相的时候,她没有感觉一切变得虚无和意义丧失,而是希望摆脱这位造物主的干预——小说的最后触及了存在主义的精神核心。从上校的书中逃离,这是主人公苏菲最后的选择。对于这个结局,通常有两种理解,有人说这是在隐喻二十世纪人们对于现实生活的逃避,也有人说这是苏菲要努力逃脱束缚,并勇敢的完全“自我”。对于作者的立意,我倾向于后一种理解。 人,作为一种拥有开放意识的独立主体,我们应该对所有未知的世界充满无畏和反抗,不管我们从哪里来,不管我们本身多么弱小。

“上帝”嗒嗒的敲击着键盘:“人,作为一种拥有开放意识的独立主体,我们应该对所有未知的世界充满无畏和反抗,不管我们从哪里来,不管我们本身多么弱小。”夜里,男孩从笔记本电脑里抬起头。
“上帝”这么写道,TA微微的笑了笑。
海滨城市无边际的黑夜里,海鸟银色的羽翼划破天空,窗外微风习习,月朗星稀。男孩在想,在这个浩大的世界,他将与谁同行。(文/张樾)

乔斯坦·贾德(Jostein Gaarder),是一位挪威世界级的作家,公元1952年8月8日出生于挪威首都奥斯陆,大学时主修哲学、神学以及文学,并于奥斯陆大学得斯堪那维亚文学系挪威文组的学位,曾担任文学与哲学教师,自1986年出版第一本创作以来,已成为当代最重要的北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