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永不褪色

也许,1907年,凡是认识秋瑾的人都想把她拖离大通学堂。也许,现在,凡是了解秋瑾的人都想把她拖离大通学堂。就算这样做会污染她的决心,违背她的意志,也在...

也许,1907年,凡是认识秋瑾的人都想把她拖离大通学堂。也许,现在,凡是了解秋瑾的人都想把她拖离大通学堂。就算这样做会污染她的决心,违背她的意志,也在所不惜。结局无法改变,秋瑾留下了,现实也因此注定,她成为永恒。

秋瑾从追寻自己的自由到追寻国家的自由,从追寻自己的幸福到追寻国家的幸福,最终走上追寻真理之路,所谓真理是一方净土,尘埃落定仅存光明。有人认为这是愚昧,确实算不上“聪明”,但人人都“聪明”的世界看不到光明,总需要有人去做“傻”事,我仍然希望那个人不是秋瑾。

因为她付出太多。秋瑾那一代革命者,是中国走向世界的先觉者,他们格外痛苦也格外幸福。秋瑾生于帝国斜阳,长于帝国末路,甲午战争、辛丑战争把清王朝以及它的子民推到了深渊的边缘,绝望与希望同时存在,而且同样巨大。欣欣向荣的世界与那时的中国形成强烈势差,这势差燃起了革命者的情怀,造就了黄金的一代。

先觉者也是孤独者,秋瑾的精神自然而然地与周遭发生了断裂。她的丈夫是中国社会的缩影,他并无特别,实在犯不着秋瑾为他写下琴瑟异趣之语,而作为一个凡人,她也无法预测鲁迅先生把她的名字化为夏瑜的痛,秋瑾走得太远,以至于她爱着的人根本看不见她。

秋瑾为希望就义,如同谭嗣同。与革命者相较,立宪派的理念美好又不切实际,日本立宪成功是因为天皇并非国家变革的主体,他只是一面旗帜,即使在君主财产权利分明的西方,实现“荣誉革命”也是难上加难,更不要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大清王朝。他们弄不清国家及国民的真正含义,根本没有建立现代国家的基础。

1949年陈璧君在上海提篮桥监狱口口称自己是革命元老,对于陈璧君来说革命的意义已经变为成王败寇的游戏,经过几十年的争斗她难觅初心。陈璧君投效的日本,秋瑾曾愤然离去,陈天华在此以生命明志,这个选择既无道义支持更无兴国前景,难道所谓革命只是为了彰显自己辈分的工具?

秋瑾竟然站在这样一个清澈的时间里,向前看有太多懵懂,向后看平添无谓的争斗与迷失。或许她只是一个孤独的先觉者,但她是幸福的,她活得纯粹又生动,她从未放弃希望,并把它留在了人们心中,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