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星座都死定了

吴城从三米跳台翻身落水,划出优美的弧线,随着编导兴高采烈喊的“卡!”,吴城从水中探出头,一甩头发,冲着于薇微笑。 老帽拿出戒指,江滩公园的地灯映照着他...

吴城从三米跳台翻身落水,划出优美的弧线,随着编导兴高采烈喊的“卡!”,吴城从水中探出头,一甩头发,冲着于薇微笑。
老帽拿出戒指,江滩公园的地灯映照着他的国字脸,宽宽的,“小薇,我们结婚吧,嫁给我,以后老了我们还来这里遛弯儿……”
吴城在于薇身旁,跟和她并排跪在蒲团上,冲着大殿的佛虔诚地跪拜。
老帽把新买的迪奥眼影轻轻地放在于薇的梳妆台上,转身走出卧室,嘴角抿着一丝淡然的笑意,于薇却心知肚明。

就这样,老帽的脸、吴城的脸,在于薇脑海里翻滚,他们和她分别度过的岁月,像电影剪辑一样,一帧一帧地定格、回放。只不过,记忆这个荒诞的导演,交错着分不清主次,而老帽和吴城互相不甘示弱地抢着男主角的位置。
什么狗血剧情!
于薇的脑子快要炸掉了,她努力地睁开眼,发现只是一场梦。当她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身体动弹不得,后背袭来钻心的疼。

“你可算醒了……老婆对不起,是我的错,就不该让你这么辛苦工作,非跑到深山老林里拍什么狗屁广告。等你好了就在家养着,以后家里我挣钱就行了……”老帽红着眼睛趴在于薇的床头,说道。
于薇这才想起来,她被杂志社安排代替主编出外景拍片,途中出了意外,翻车了。她也不记得自己躺了多久,可是看到老帽浮肿的眼睛和消瘦的脸,于薇心里还是狠狠揪了一下。“老公,我没事,你是不是几天没睡了……”
“我怕什么?我一直守着你,你们一行人都受了伤,可大家都脱离危险了,就你手术后已经昏迷了三天,你再不醒,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帽喜极而泣。
于薇忍着痛伸出手去,老帽马上上前握住她的手,把结婚戒指亲了又亲。于薇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老帽的声音像背景音“宝贝儿,你没事就好,爱你,我好想你……”泪珠子顺着于薇的脸往下坠,她怎么也忍不住了,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眼泪对老帽,究竟是愧疚,还是痛心……

老帽本名叫林茂,是于薇的妈妈亲自相中的女婿。他宽宽的国字脸让长辈一看就心里踏实,于薇的妈妈找同事介绍他跟女儿认识,才知道原来俩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林茂对于薇一见倾心,苦苦追了三年,同事都说林茂死心眼,土老帽,他颇不以为意,说:“要是于薇能喜欢我,当一辈子土老帽我也认了!”于是老帽这个外号就传开了。当这个话传到于薇耳朵里,她心里有一种说不明的感动。再回过头来看林茂:宽宽的额头,高高的个子,总是一副耐心又认真的样子。她微微一笑,倾倒了林茂,俩人在一起了。
于薇和林茂结婚,得到了于母百分之百的赞成和认定,一会儿说八字合,一会儿说属相配。于薇心里想的是:我双子,他天秤,速配百分之九十。她不迷信星座,但总是觉得有些宿命的东西,逃不离。于薇27了,宁可选择找个爱自己的嫁了,女人,哪个还经得起年岁的折磨!
当林茂和于薇谈了一年之后,当他们又走到了江滩公园散步,林茂以最老帽最朴实的方式向于薇求婚,于薇感受到的不是冲动却带着慎重,不是激情却洋溢着温暖,便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林茂搂着她,在额头亲了又亲,高兴得像个老帽。

他们的婚后生活,就像老帽的人生一样,平实,却无趣。于薇不是不爱老公,但更多是一种亲情的归属。灵动且敏感的于薇,虽不甘心这种平乏,但也并没有超越常轨的心思和举动。她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自己的主编工作上,老帽成全她对事业的追求,给她足够的空间忙于杂志编辑。爱情和婚姻是简约的,然而与时尚沾边的事业,让于薇更容易体验到自己身为女人的骄傲。
“小姐您好,请问您是自己用,还是送人?”迪奥专柜上,标牌印着Amy的服务员带着标志的微笑对于薇说。
于薇手指了一下眼影,说:“我自己用。这款大地色系的眼影,是新上市的?”
“您真有眼光,大地色系很适合您这样的高级白领,比较庄重,时尚但是不张扬……”Amy的话一套接一套,“像我们这一款,您瞧,这个颜色还可以化眉毛,很衬您的眉形!”
于薇瞟了一眼,心说这小姑娘挺会说话。她点点头,说开单。服务员小姑娘高兴地“姐”长“姐”短地招呼着。

出了商场门,老帽的电话过来了:“老婆,明天我们单位上头来人,我晚上要加班准备开会的材料,就不陪你吃饭了。”
“好的,你先忙,我自己随便吃点儿就好。”于薇右手拿着手机,把包包换左手提。
就这一瞬间,背后突然冲上来一个人抢过于薇的包就跑。她被怔得站住了。“小偷!抓小偷!”于薇下意识地喊着。这时她身后突然掠过一个人,往小偷追去,她也顾不上自己穿着高跟鞋,只颠颠地跟后面跑着。
那人特别高的个子,大长腿几步就追上了小偷。俩人撕扯在一块,小偷拿着于薇的包就往高个子身上摔打,包里的东西哗啦被甩出来,迪奥的新款眼影“啪”一声落地。高个子提腿照着小偷膝盖就是一踢,三两下小偷就处于劣势了,眼见不妙便使劲往高个子脸上扔了包,转身跑了……高个子把包递给赶上来的于薇,于薇忙不迭地说谢谢,高个子又转身把眼影、口红等七零八多的东西拾起来,满脸怜惜地说:“你看,东西都摔坏了!”
于薇抬头看着高个子,突然愣住了。竟然是他!“你是……”
“你好,我叫吴城!您的东西,看看,少不少……”
于薇彻底蒙了,不是他?!可是这张脸,这五官,这……吴城的额角被打破了,一滴血顺着眉毛滴了下来。于薇的心在颤抖着,仿佛那是岁月在惊慌中留下的一滴眼泪……

当年高中时,已经出落得美丽大方的于薇跟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恋爱了。他们约好考同一所大学,这样于母就不会再以耽误学习反对他们早恋了。高二暑假,于薇第一次带男朋友来自己家里,保姆出于责任给于母打了电话。虽然他们只是做作业,但于母已经怒不可遏。第二天,于母发现放在茶几下给保姆的工资不见了,怀疑是于薇的男同学拿了钱。
于薇虽然觉得保姆多事,但并不讨厌她,丢了钱,又被妈妈逼着,无奈只得去问男朋友。男孩第一天被于母在她们家骂,第二天又被怀疑偷钱,青春期倔强的自尊是他丧失了理智,冲着于薇大吼:“对!就是我拿的,我就见不得你们家保姆狗仗人势,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家有几个臭钱!”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不能!”
“好!你承认了,算我眼瞎,居然喜欢你!”
“对,你就是瞎狗眼,你们都看人低!”
气哭了的于薇回到家里,坚定了于母认为男同学偷钱的念头,转身给学校老师打了电话。男孩与其说是百口莫辩,不如说不做挣扎,居然自己凑了钱让老师代为转交于薇。后来才知道,于薇爸爸那天出差,临时拿了茶几下给保姆的工资。于父让女儿把钱还给男同学,男生收下了钱,却永远拒绝了于薇和好的请求。
“因为你不相信我。”男孩心里的无奈化作一句无谓和无畏。于薇的初恋就这么草草结束,于母终于放心女儿的早恋问题,却不知道薇怀着对男孩儿的愧疚和眷恋,直到大学毕业都不再谈朋友。母亲只道女儿懂事听话,却不曾想到,于薇对爱情的信念,过早地被放逐,心里结过一层冷硬的痂,不去痊愈,也不去理会。

爱里,要么是赌徒,要么是信徒。
年轻的岁月有筹码,于薇尚且可以用大学四年怀念一个人,然而无情的时间,没有对爱的信仰,便了无生趣。嫁给林茂,因为妈妈高兴,因为林茂对自己好,因为自己到了结婚的年龄,对方也够结婚的条件。可是,于薇在自己婚姻里,找不到爱情中赌徒的狂热或者信徒的虔诚。
初恋的男孩,执拗、自尊,他即便幼稚,也因为年岁弥补了错误的代价,反而由于再也没有见面,印象只停留在那个充满朝气的时刻,于薇心底里,他的形象被过多地赋予完美,完美到接近爱情的真实。
当吴城出现,长着跟初恋极其相似的脸,于薇毫无意外地坠落在爱情的“宿命”里。
谁知道!或许这是老天给我的一次弥补的机会呢?
她这么想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带着一见钟情的仪式感。

“不知道怎么谢谢你,请你吃晚饭吧。我叫于薇。”回过神来的于薇看着吴城额角的伤,礼貌地说。
吴城点头应允。于薇转身去了旁边的医药店买了创可贴、酒精、棉签。在一家僻静的私厨落座,于薇认认真真地给吴城清理了伤口,弄得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没关系的!我皮糙肉厚的。”
可是他哪里知道,于薇借故把他那张俊朗的脸瞧了个仔细,似乎要找回这些年缺失的念想。
“我是90年的,摩羯座,你呢?”吴城开口想打破尴尬。
“你们这些小孩儿都信星座吗?”于薇拼命回想初恋是什么星座座,好像是天蝎,她似乎努力想找出相同,又努力想找出不同。
“不啊,应该是你们女士比较喜欢聊这个。你也不大啊,干嘛叫我小孩儿?”
“我比你大,所以保密,不要问了。”
“明明很年轻,看上去又干练。我得跟你学习呢。方便加下微信吗?”
吴城每一次跟她说话的不经意,都似一颗火星儿,惹得于薇心里没来得及修剪的草,瞬间燎原。
这是于薇不曾有过的心跳。

论点和论据容易被好感混淆了逻辑顺序,所以于薇回家拼凑着吴城的信息,为自己动心找各种合理的借口。
吴城,小自己四岁,阅历上还行。
吴城,体院毕业,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凭着好身材给不少杂志拍平面模特,一毕业就各种签约,情商过硬,知道自己擅长什么。
吴城,摩羯座。
结合着初恋男友,林茂,吴城,于薇想从星盘上分析出他们三个人,星座上说,摩羯克双子,双子克天蝎,双子和天秤天生一对。可是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感头绪,任何占卜都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老婆,这么晚了还上网呢?”林茂回家了。
“嗯,整理下资料准备睡了。”于薇关上页面。
“哎,怎么迪奥摔坏了?”林茂发现了梳妆台上的眼影。
“今天刚买就被小偷抢包,有个人帮我把包追回来,拉扯的时候摔出来了。”
“哎呀,真是,小心点儿啊,破了算了,明儿给你买新的。人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今天忙坏了……”林茂开始絮絮叨叨今天的工作、明天的事情。他总是回家就汇报今天自己的见闻收获,告诉于薇他一天做的事。以前于薇习惯了他的分享,可是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觉得,星座好准,天秤座啰嗦,一点儿也不假。

生活有时候比小说还戏剧,加了微信却并没怎么联系的吴城,有天居然出现在了于薇的单位。吴城签约了一个广告,要跟于薇的杂志合作。广告部副总和于薇关系甚好,副总的妈妈生病住院,让于薇代替自己跟着广告部去盯场,于薇就这么在杂志的摄影棚遇到了吴城。
那个广告,吴城并不是主角,于薇也并不是主要负责人,可是由是辗转,却能邂逅,二人更熟络起来。
合作结束,广告商宴请模特和杂志庆祝,吴城和于薇都在受邀之列。那天的聚会在城市最著名的世纪餐厅,特色便是36层大厦顶楼旋转自主,能看到全市的风景。
广告部副总拉着于薇跟广告商敬酒,频频举杯的间隙,于薇总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吴城。有一次,她碰上吴城专注看她的眼神,竟然红了脸。待她再看吴城,他已经假装看别处了。
“你为什么老看我?”借着酒劲儿,于薇主动找着吴城了。
“没有啊……”吴城眼神飘忽。
“真不错!”
“什么?”
“这次广告啊,给我们杂志创收比上一季多了一倍!”
“哦,你说杂志啊。还不是因为我们模特好!”
“哈哈哈……给你点儿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你还不是?敬两杯就开始说醉话了。”
于薇心下一紧。“什么醉话?”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在这里,真不错!”吴城看着于薇的眼睛,“薇姐,这些日子,谢谢你!来,我敬你一杯。”
“谢我什么?还不都是合作,合作完了,就,完了……”于薇竟然不只希望他们是工作关系,也不舍工作结束后他的离开,吞吞吐吐起来,“别叫我薇姐,搞得我多老似的……”
餐厅里人们都虚伪恭敬着,一片吵嚷繁华。吴城侧身,凑在于薇耳边说:“于薇,我不是主角,他们重拍时候要删我的部分,都是你去争取保留的。这对我特别重要,我谢谢你,真的!我希望,我们不仅是工作关系上的朋友……”
于薇举起左手,婚戒赫然,“你,想多了吧。”
“你不爱他,我知道,从你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
他竟然都知道?
吴城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一饮而尽。看着他仰头喝酒的优雅和吞咽的喉结,于薇再一次心跳了。这心跳让她确信:吴城不是老天给她的弥补的机会,而是老天对她补偿。
那晚,于薇在半醉半醒时被吴城抱进了顶层的商务套间。
半醉的那部分,在吴城的拥吻里呢喃,而半清醒的那部分,告诉自己:如果吴城真的克她,她也甘愿。

于薇抓住一切机会和吴城在一起。吴城不贪玩,却也能出人意料给于薇制造一些惊喜和视野。如果她不能出差,他回来时,一定会给她带当地特色的小物件,上次去苏州就给她带了一方蓝色素锦帕,绣的是一枝梅花,民间老师傅传了好多代的手艺,稀有又很特别;如果她能随行,他会带她到当地有典故的地方去走走。
南京鸡鸣寺其实是尼姑庵,吴城带于薇去拜佛,才知道那里曾经是电视剧的拍摄地,被当成雷峰塔来拍,白素贞许仙塔前分别的一场戏。
于薇忍不住问他,我们有一天不能在一起了怎么办。这时吴城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女朋友,他挂掉,回了短信,不方便接。于薇叹口气。
吴城拜佛的时候很虔诚,他起身才说:“我拜佛从来不求赐予,只跪拜就行了。分不分开的,看缘分何时才完……”
于薇再问。吴城牵着她的左手说:“我知道你是结了婚的,我跟你在一起尚且不怕遭报应,你何苦要没完没了?”
“你知道我结了婚,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这说明我是真的在乎你,喜欢你。我没有要求你别的,你就不要来要求我,好吗?”吴城说。
那一刻,于薇被吴城的言行彻底击垮了。她好像从来没看透过他,他懂得拿捏,知道分寸,他对她好,工作中生活中都关心她。于薇心里再爱再动心,但毕竟是吴城先捅破了最后一层纸,然而吴城是知道她所有的心思!就像他说的,他不计较她已婚,他不要求是因为他需要她也不对他有要求。所以,一方面吴城可以跟于薇相恋,另一方面可以有女朋友——真是个混蛋!
他俩所谓的爱,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的劫数。

那天之后的,于薇再没跟吴城说过一句话,直到工作结束回到原来的城市。
她一下飞机,就看到老帽在出口冲自己招手。林茂从她手机接过行李箱,一把搂过:“老婆,看你辛苦的,又瘦了。”同事们在一旁,不住一人一句地夸赞,这个说般配,那个说恩爱。走在人群里的吴城,突然加快了脚步离开现场,扔给于薇一个背影。
她知道,吴城其实还是在乎,可她心里,何尝不是酸痛的!

还没等于薇下决心了解这个事情,她出差途中出了车祸。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林茂憔悴的眼睛,于薇不知道是痛心还是内疚。她深知,这就是报应,这就是老天对她婚外情的惩罚。
这场车祸,如果真的有意外,她怕也不用面对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了。在昏迷的时候,林茂和吴城的脸在于薇脑海交相辉映,跟吴城有爱,跟林茂有情,她做不了决断,决断不了任何一份感情……

同事陆续有人来看于薇,吴城也来了,并且,带着他的女朋友。
“这是XX杂志的于薇主编,我之前在跟他们合作拍广告,薇姐很照顾我的,这是我女朋友,Amy。”吴城不看于薇的眼睛,只是礼节性地介绍着。
Amy?那个迪奥专柜的服务员。于薇像是想起来什么。她居然是吴城的女朋友!唉……如果不是那天去买迪奥的眼影,也不会遇上吴城吧。Amy显然没想起来于薇,仍旧“姐”长“姐”短地打招呼,把水果篮放在一旁。于薇看到Amy脖子上的一方素锦帕,好眼熟,吴城给自己从苏州带回来的,据说稀有又珍贵。
得了,跟这种小姑娘竞争个什么呢?为这么一个男人!
“谢谢你了。”于薇点头。病床上的她,突然想把一切都放下。
Amy接了个电话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吴城和于薇。

“何苦来着?演这一出给谁看?还把女朋友带来,现在你就是跟我秀恩爱,我也不在乎了。”于薇挣着力气把话说绝。
“你误会了,不是!”吴城抬眼,满目深情地望着于薇,“我想你,担心你,可是我没有勇气一个人来看你,毕竟你老公在……”
“所以你不服气一定把女朋友拉上?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你真是一点儿也不肯输啊!”于薇眼泪出来了,“车子翻的时候我还在想,假如我死了,跟你最后一面竟然是在吵架,我该多么后悔……可我醒来就看到你带着女朋友站在我面前……真是太没意思了……”
吴城拉着于薇的手,说:“于薇!我能把你的结婚戒指摘了扔了吗?能吗?如果能,我现在就跟Amy说分手,等你好了我就可以去跟你领证结婚。可是你呢?你跟我在一起第一天就说过,你不可能离婚,你跟我在床上的时候都不会脱了婚戒……还用我跟你说什么?”
即便看着她躺在病床,他仍旧不甘示弱。双方都想得到得更多,却同样不肯让步,如果连这些默契都没有,那这些日子的纠缠,也算不得爱情了吧。

林茂提着保温饭盒走进病房的时候,吴城和于薇还没收拾好各自的表情。这时Amy进来了,说:“姐,您看,姐夫都给你送饭了,我们该走了。”
林茂抬眼看了看Amy,笑道:“谢谢你们啊!哎,小姑娘丝巾挺漂亮的。”
Amy把丝巾捋了下,一把挽住吴城:“嘿,我男朋友特意从苏州给我带的,一个老手艺人的刺绣呢,特别难得!”她这句话,说得吴城脸上讪讪的。林茂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二人走后,林茂对于薇说:“老婆,我记得你好像,是不是也有一条这样的丝巾,也是苏州带回来的,是这个吴城带的吧……”
于薇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林茂摆摆手,对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你这场车祸,让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的,人才最重要,只要你要好好的,别的,都过去了……”
于薇止不住哭了起来。

林茂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还有一贯老帽式的关爱,让于薇的出轨风波悄无声息地翻篇了。他选择最体面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最终保护了他和于薇的婚姻。
多年以后,于薇都想不明白林茂怎么知道的,她也不懂为什么天秤座这么爱面子的男人,怎么能容忍妻子的错误。难道真的是双子和天秤最般配?
林茂始终不说,于薇问,他只嘿嘿一笑:“信不信星座,我都死定了,因为是你,所以我爱,认了!”
那一刻,于薇知道,星座只是给没有爱的人设定的玩笑和圈套,真正的爱,跟星座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