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谌小说《南极姑娘》全本免费在线阅读

《南极姑娘》是陈谌的首部成人童话长篇,由陈谌最具知名度的短篇代表作《南极姑娘》增写而来,在短篇基础上增加了很多新角色和新情节,是陈谌迄今为止最为饱满、温暖而奇妙的作品,精彩不容错过。

第七章 孤独的人总会相逢(3)

“不然呢,你也说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海豹的,所以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游到这个地方来的,我们要是又把他丢回去,他还能去哪儿啊,他还这么小,一定会死掉的。”
“唉,米娜啊米娜,你还真是乌鸦嘴,最近的生活因为你这张嘴,真是状况不断啊。”我捂着脸做了一个悲伤的姿势。
于是我们就收养起了这只年幼的小海豹,米娜每天负责抓一些小鱼小虾给他吃,我则负责看着他哄他睡觉,原本的二人世界俨然变成了一个三口之家,三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家庭。
我对米娜说我对生活感到绝望,我还没有对象,却已然先当起了爹,在没有享受到任何权利的情况下,却不得不履行起了义务,这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米娜却显得不以为然,她觉得生活这么无聊,找点事情做也未尝不可,总比每天混吃等死强,极夜还有那么长时间才能过去,不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吧。
不过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长得倒是真可爱,也听话得很,除了每天在地上爬来爬去,“嗷嗷”叫着,也不会惹什么麻烦,米娜则一路追在他屁股后面,像个保姆似的。
让人觉得很喜感的是,米娜的身材其实和这只小海豹差不多大,很多时候米娜给他喂吃的,都有种十分明显的违和感。
这天趁小海豹睡着了,米娜对我说:“不如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
“是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他‘小海豹’吧。”
“我可没有叫他‘小海豹’,我一直都叫他‘小家伙’。”
“我不管,反正我得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我可是他的干妈,我不能让他没有名字。”
我哭笑不得地说:“还干妈咧,你这倒是自封得挺快的,我可没真的承认我是他干爹,这个名字还是你给起吧。”
“嗯……他这么白,不如叫小白吧。”米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个好像是另外一种生物的名字吧。”
“那就叫小小白。”
“你怎么就这么跟‘白’字较劲呢,我也是白的啊,我也没叫‘大白’啊。”
“等你老了,你就是大伯了。”
“你少跟我咬文嚼字的。”
“喏,你又不起名字,凭什么推翻我给起的名字啊,你觉得不好你给起一个啊。”米娜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神情道。
“好吧好吧,随你,小小白就小小白。”
一旁的小小白在梦里“嗷嗷”叫了两声,好像是表示满意。

16
自从生活里多了一个小小白,我和米娜开始变得有事可做了。
米娜现在每天都抱着他睡觉,两只圆乎乎的生物黏在一起,远看像极了一个大面团。而我则在米娜每次去抓鱼的时候抱着小小白跟他说话,虽然他什么也听不懂。
我时常想,会不会是因为之前吃了太多的海豹,所以上天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抑或是说救赎我,北极熊可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怎么照顾的生物啊,而我现在竟然在照顾我的食物。
小小白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对北极熊也没有什么本能的恐惧感,很多时候他还真把我当成亲人了,我一抱起他,他就拼命想往我胸口钻。
“那个,米娜啊,这小家伙好像是想吃奶的样子啊。”
“是啊,毕竟他是哺乳动物啊。”
“但是我没有啊,虽然我也是哺乳动物。”
“你不要看我,我更没有,虽然我是个姑娘,但姐姐我是只鸟。”
“所以我想他还是需要一个真正的妈妈。”
“或许是吧。”米娜忽然陷入了沉思中。
“你知道吗米娜,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收养小小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怎么说?”
“虽然他还小,但是他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一旦他长大了,就肯定要回归属于他的圈子,他是不能跟着北极熊还有企鹅长大的,这对他的成长很不利。”
“这倒是,一些生存技能什么的我们还真教不了他。”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你过俩月就要回南极了啊,你是让他跟你走还是留下来跟我啊,我反正是不想当单亲爸爸啊,压力太大了,而且名声多不好听。”
“我也不可能把他带回家啊,我一个姑娘,出来玩一趟结果带了个孩子回去,我妈妈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我俩相视了一下,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嗯,我们还是要把他送回去的,他妈妈现在一定很着急。”我对米娜说道。
“是啊,虽然我挺舍不得小小白的,他真的好白好可爱啊。”米娜上去抱着小小白,显得依依不舍。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去哪儿?”
“送他回家啊。”
“怎么送,朝哪儿送?”
“当然是护送啊,我们总不能让他自己走吧。具体方向的话,就径直往南走吧,他肯定是从南边来的,看他的品种,他们种群应该生活在我故乡的附近。”
“可我们才刚刚找到这个住起来挺舒服的山洞,又要出去奔波啦。”
“有什么办法,那我把他吃掉好了。”
“你敢!”
“所以呢,这就是生活啊,我们也总不能把他丢回池子里假装他没有出现过吧,我觉得我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劳碌命咯,没有享福的机会。”我摇了摇头道。
于是在山洞生活还没开始多少日子的时候,我和米娜因为这只小海豹,又筹划起了南行的旅途。事实上自从来到这儿三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再向南走过,因此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不知道这趟计划外的旅途中会发生些什么,也不知道当自己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对了大熊,我们这一趟来回得花多长时间?”米娜问我道。
“大概两个月吧,怎么了?”
“你忘啦,我这次来北极就是想看日出的啊。”
“南边也有日出啊,而且极夜结束得更早。”
“北极圈附近就不算是真正的北极了好吧,咱们得快去快回,最好趁着极夜结束前,在这儿看第一次日出。”
“你这人还真是讲究多啊。”
“是啊,我就是有点强迫症。”
“那我们真得赶快出发了,我虽然现在没法计算日期了,但凭直觉,时间真的应该还蛮赶的。”
“那还说什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米娜用力戳了一下我的屁股道。

17
我时常想,北极熊的一辈子或许真的是注定漂泊,这不是性格使然,更多的是生活所迫。
我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父母要在我长大后离开我了,这和亲情之类的命题似乎并无关联,而是因为三只身形与食量同样庞大的北极熊在同一片区域生活,是那个地方的食物与生存空间所无法支撑的,因而大家在完成应尽的义务后各奔东西,寻找各自的生活空间,也给彼此留下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
在这片荒芜之地,在这些基本生存问题面前,无论看起来多么厚重的情感,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所以尽管一只北极熊、一只企鹅和一只小海豹永远生活在一起,听起来像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但对于现实而言,确实是太过荒诞了。
我没有把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米娜,因为我不想破坏她内心里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的单纯构想以及对于这段旅途的浪漫企盼。
出发前米娜问我,要不要在洞口做一个什么记号,不然等我们回来以后就找不到究竟是哪一个山洞了。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你让我拿什么来做记号啊?”
“不如你在门口撒泡尿吧,这样凭着气味就能找到了。”米娜指了指地上对我说道。
“撒你妹,多脏啊,而且哪有那么持久的味道,两个月后还能闻到。”我黑着脸回答她道。
“那你就拿一些石子在地上摆个字吧。”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就摆个‘米娜和大熊的温馨小洞’吧。”
“你丫的,这么多字你要我摆到什么时候啊,而且你给我用石子摆一个‘馨’字看看!”
“也是,确实太复杂了,不如就摆个‘米娜’吧。”
“凭什么摆你的名字啊,而且还是太繁杂了好吧。”
“因为这个洞是我找到的,谁先找到的就是谁的,不麻烦你了,你摆个‘娜’就好了。”
于是我不顾米娜的抗议在地上摆了个“米”字。
“什么呀,摆得像只螃蟹似的。”米娜看了一眼,很不满意地说道。
“喏,整天意见废话一大堆,我可告诉你啊,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好好好,走走走。”
于是我和米娜就这样披星戴月地踏上了南行的道路。
然而走了几分钟,米娜忽然对我说:“大熊啊,我觉得我们好像是忘带了什么东西。”
我说:“得了吧,我们又没有什么家当,还能忘带什么。”
然后我们沉默了一下,几乎在同时停下了脚步,相视了一眼,惊呼我们竟然把小小白给忘在洞里了。
回去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小小白从洞里拎出来后,米娜和我都做起了深刻的自我检讨,说我们真的不是好父母,出门去送孩子,竟然没把孩子带出去。
“所以我们现在都是单身,我觉得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为了保证下一代的健康成长,所有不靠谱的生物都找不到对象。”我认真地对米娜说道。
小小白在我怀里“嗷嗷”叫了两声,一如既往地表示着他那廉价的赞同。
由于冰川大裂缝是横贯东西走向的,我们必须先沿着裂缝走,找到裂缝的尽头才能继续向南。
米娜对此表示不解,她说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裂缝比较小的地方跳过去嘛,这样岂不是省事很多。
“跳过去?你和小小白能跳多远啊,你个小短腿,小小白是只海豹,根本没有腿。”我笑道。
“那你也可以把我们扔过去啊。”
“别开玩笑了,扔你我倒是不心疼,但把你先扔过去以后,你在那边接得住小小白吗?”
“好吧。”米娜显得很沮丧。
“好啦,其实不是你的问题啦,冰川裂缝是不能靠得太近的,你别看有的地方裂缝很小,但你完全不知道它的下面是怎么个情况,很可能我们踩上去,它就塌下去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老老实实地绕到尽头再过去。”
“那岂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
“是啊,那总比没命了强吧,在安全问题上是不能麻痹大意的……话说米娜,你这么迷糊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活着从南极到北极来的啊?”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可能爱笑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太差吧。”
“请不要把什么都说得这么文艺,谢谢。”我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我一路上还经历过蛮多事情的其实,说起来真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呢。”
“是啊,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但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好奇了,因为你每次说到一半都会睡着,太打击我的好奇心了。”
“嗯,那就不必知道了吧,有些事情既然结果是好的,就不要纠结于过程了。”
“好吧,不过可以想象你的那些奇幻的经历,你本身就是只自带狗血气场的生物,你看你来到北极之后发生了多少事情啊,就差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了。我最近一直怀疑全球气候变暖是不是和你的这趟旅行有什么关联。”
“你怎么不说你破坏了北极的生态平衡呢。”
“我本来就是北极生物,你一个外来物种有什么立场瞎叫唤呀。”
小小白来回扭着脖子看着我俩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露出一副好奇却又在状况外的呆萌神情。
走了大半天之后,冰川裂缝似乎依然是看不到尽头,米娜说她肚子有点饿了,提议停下来吃点东西歇一会儿。
“这附近貌似没有捕鱼的地方啊。”我对米娜说道。
“那怎么办?”
“再坚持一下呗,往前走走应该就靠近岸边了,话说你今天出门怎么不带干粮了啊?”
“不是忘了吗,你看我把小小白都忘了,还能记得带什么干粮,更何况山洞里的鱼都是新鲜的,滑溜溜的怎么带出来,等到冻硬了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其实你这个食量挺好打发的,像我这个状况,出来一趟吃饭还真是个问题。”
“喏,咱们可说好了,出门旅行这么累,我可不帮你抓鱼啊,我只帮小小白抓,你自求多福吧,别饿着自己了。”
“别啊,你知道我不跳进冰面下的,我有黑暗恐惧症,不过你放心,你只要帮我抓几天。”
“嗯,为什么呀?你不会要把我吃掉吧?”
“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啊,我们现在是一个组合,是一个团队,作为一个整体,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把谁吃掉的。我的意思是往南走几天就到北极苔原了,那里可以吃的东西很多,你就不必替我操心了。”
“好吧,北极苔原啊,听起来好有趣的一个地方。”
“喂,你不是从南边来的吗,没有路过那里吗?”
“我是走水路的啊,你忘啦。”
“噢,是吗?”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小小白也是走水路来的呢,他一定也没有去过那里。”
见怀里的小小白又要“嗷嗷”叫了,我连忙拿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对米娜说:“难道这一路注定都是我这么抱着这个小家伙走吗?”
米娜说:“总不能让他自己走吧,而我又抱不动他,他和我个头差不多大,你要真觉得累,可以把他放在背上。”
“他和你不一样,你可以坐在我的背上,但这小家伙圆溜溜的根本放不稳,会滚下来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意识到那句话或许是米娜给我下的一个圈套。
于是毫无悬念的是,之后的一段路,我被迫扛着米娜抱着小小白走了好远好远。

18
出门在外,吃饭睡觉永远是令人头疼的问题,在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简单的饭后,我和米娜开始为究竟在哪里睡觉犯起了难。
按照我的意思,既然条件有限,直接趴在雪地里凑合一宿就完事儿了,但是米娜不乐意,她觉得这样太冷了,小小白还是个孩子,冻坏了就不好了。
“拜托,这小家伙是只海豹,怎么会怕冷呢,你看这圆滚滚的肚子,比我大腿都粗,里面得有多少脂肪哪。”我轻轻捏了捏小小白对米娜道。
“就算他不觉得冷,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他扔在地上啊,这孩子这么不安分,我们俩一睡着他爬走了怎么办呢?”米娜反驳我道。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只好答应米娜在雪地上刨一个坑。
刨这个坑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一方面不能刨得浅,否则小小白自己会爬出来,另一方面还得把坑弄平实了,不然睡起来不舒服。
忙活了半天之后,我终于在地上整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浅坑,躺进去感觉还是挺舒服的。我连忙招呼米娜把小小白给弄了进来,但在睡觉的姿势上我们之间又产生了一些分歧。
按照米娜的意思,应该让我抱着她,她抱着小小白,这样睡起来比较暖和,并且充分利用了空间。我却觉得还是各睡各的好,之前抱着米娜一个人睡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但是三个人要保持这种姿势直到睡醒确实有些难度,需要那么一点默契,与其那么费劲,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把坑刨得宽敞一点。
争到后来实在困得受不了了,我只好向她妥协,抱着她和小小白侧躺在了坑里,但米娜似乎还是不满意,问我是不是再弄点雪盖在身上,这样会更舒服一点。
“我说你就不要折腾了,挖个坑躺里面睡本来就够不吉利的了,你还非得搞得跟活埋似的。”
“好吧好吧,睡觉睡觉,醒了还得赶路呢。”米娜打了个哈欠道。
然而在米娜和小小白都睡着了之后,我却无端望着漆黑的夜空睡意全无,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之后的路程,心中有一股深深的忧虑。
由于向南走不久就要到达北极苔原地带,那里的气候虽然没有这里这般严寒,但也意味着那儿不再是一片荒芜之地,会有更多生物种群的存在。当年独自一人经过那里,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然而现在身边带着的这两个麻烦制造者却着实让我觉得有些头疼。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我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可是还没睡踏实,米娜和小小白就都醒了,米娜推了推我,告诉我该上路了。
我打了个哈欠,告诉米娜旅行什么的真是太累了,还是在家里躺着舒服。
“你是太懒了,缺乏锻炼,你看你在你的小冰屋里宅了三年,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不然早晚有一天要胖死。”
“运动也可以有很多种形式嘛。”
“比如呢,除了睡也没见你干什么。”
“你看‘睡’本身是个动词,说明睡觉也是一种运动。”
“屁,睡觉不是运动,睡女朋友才是运动。”
“啊呀,你知道得不少嘛,我还以为你是很纯洁的一只小企鹅呢。”
“喏,你别跟我贫嘴了,我看你这是故意扯开话题想借机赖床,赶紧给我起来!”米娜用力戳了我的屁股一下,疼得我一下子蹿了三尺高,我只好乖乖抱起小小白出发了。
绕过冰川裂缝之后,前方的路线开始变得明晰起来,那就是一路向南,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海豹的栖息地。
然而由于对方向的把握太过于依赖北极星,我十分担心遇到看不见星空的阴天,在宽阔的冰原上行走如果没有任何参照物,是很难保持直线前进的,这意味着我们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绕一个很大的圈子,甚至迷路。
在黑暗的极夜里走这么长的一段路的确是有些令人恐惧,以至于我和米娜不得不时常互相开一些玩笑来让旅途显得轻松一些,而迟钝的小小白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我的怀里睡得很香,好像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烦恼一般。
这天由于没有找到食物,我和米娜只能饿着肚子匆匆赶路,伴随着我们的只有耳畔不停地呼呼吹着的风,以及前方依然漆黑而没有尽头的路。
我摸了摸肚子对米娜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或许现在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包括你,还有怀里这团热乎乎的肉,都只是我的梦境。说不定一觉醒来,我还安逸地躺在我的小冰屋里,身边堆满了鱼,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美好……”
米娜抬头望了我一眼道:“你就这么希望我不存在啊。”
“不是,我只是在做一个假设嘛,可能我受了太大的打击,产生了什么臆想,你只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幻象而已。”
“我从没听说过北极熊还会精神分裂呢。”
“谁知道呢。”
“那照你这么说,或许你的小冰屋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我觉得比起现在所经历的事物,过去的事情似乎更加不可靠一些,毕竟很多东西有时候你回想起来,感觉它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嗯,是啊,我最近的确开始质疑起回忆里的一些事情,例如当年我女朋友究竟是不是掉进冰川裂缝里了,我究竟有没有抓到她……那些片段在脑海里被反复放映了太多次之后,我反而开始怀疑它的真实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是大大的不值得了,也许当年你根本就没有抓住过她,在冰川裂开的一瞬间你就已经晕倒了,她的死和你其实没多大联系,更或许她压根就没死……”
“停,对这个问题的探讨到此为止,本来就又冷又饿的,周围又那么黑,再聊这么诡异的东西,更让我后背发凉。”我打了个冷战道。
“你还冷啊,你好歹抱着个暖炉哎,我这赤条条地走着都没说啥。”
“那我借给你抱一下呗。”
“我抱不动。”
“这不就结了,我抱得那么累,你再不让我暖一点,谁干这倒霉活儿啊,多大付出就有多大回报。”
“屁嘞,我每次抓那么多鱼,也没见得多吃几条。”
“你能吃谁不让你吃啊,你自己食量就那么点儿。”
“所以都是为你付出的呀,我从你那儿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报了……不许说晚上抱着我睡,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我抱着你睡算是什么福利吗?”
“废话,你没有女朋友,每天晚上还能抱着个姑娘睡,美死你吧。”
“我勒个擦……好吧好吧,在抓鱼的事情上,至少你赢得了我的尊重。”
“噗,走开啦,真不会聊天。”
“啊哟,我怎么不会聊天啦,我很讲道理的好吧。”
“喏,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以后记得不要老跟女孩子讲道理,不然你真要活该一辈子没女朋友了。”米娜冲我吐了吐舌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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