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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趟善意的旅程（1）

19
经过数日的急行军般的奔波，我和米娜终于在地上看到了一些稀疏的植被。
这是一个令人欣慰的信号，证明我们正在逐步深入北极苔原地带，这儿的气候和北冰洋沿岸的严酷气候比起来的确好了不少，冻土带上有不少植被，还有一些没有封冻的河流，能够给我们提供食物。
“哇哈哈，这儿真美啊，终于不再是满眼的雪地了，开始有那么点生机了。”米娜对着夜空放声大笑了起来。
“嘘嘘嘘，你能不能矜持点啊，走了大半个地球了，还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我连忙制止米娜大声喧哗的不文明行为。
“怎么了，压抑了这么些日子了，还不允许人表达一下自己的开心了。”米娜嘟着嘴显得很不满。
“这儿有其他生物的存在，你在别人地盘上大声嚷嚷是想怎样，我可告诉你，现在是食物匮乏的季节，说不定人家正饿着肚子坐等食物送上门来呢。”
米娜这才捂住了嘴，乖乖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然而翻过一座丘陵，来到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时，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话说米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有啊，一股腥臊味儿，肯定是你这么多天没洗澡散发出来的。”
“不可能啊，如果是我身上的味道，我怎么会闻得到，没有人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的。”
“噢，那也不可能是小小白的气味啊，我每天都给他洗澡的啊。”
我抱起小小白闻了一下，的确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反而还被他给舔了一下鼻子。
我正擦着鼻子上的口水觉得纳闷，忽然听见旁边的灌木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只见一束束幽绿色的光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大熊，好像我们遇到麻烦了。”米娜戳了我的屁股一下道。
“是啊，好像是狼群。”我抱着小小白的双手不免有些哆嗦。
其实按往常来说，我是不怕狼群的，因为从体型上说，真打起来也算是五五开，打不过还可以跑路，但是现在身边带着这俩累赘，真是打也不是跑也不是，妥妥站着等死的节奏。
“现在怎么办啊，是不是开溜？”米娜问我道。
“溜个屁，我们好像已经被包围了。”
“那你跟他们商量一下呗。”
“商量什么，先吃谁比较好一点吗？”
“都是北极的嘛，应该好说话一点啊。”
“神经病，在这里我也是外地人。”
“你们北极的就这么排外啊，差一点纬度还搞什么地域歧视。”
“这和排外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正当我们扯着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时，那些身影越靠越近了，我的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借着微弱的星光，我却忽然发现他们好像并不是狼，而是踏着优雅而轻盈步伐的白色生物。
“救命啊！”米娜忽然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把周围的这群生物吓退了好几步。
“那个，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要伤害你们的，我们只是饿坏了才跟在你们后面的。”他们中的一位长者从灌木丛后站出来对我们说道。
“这什么逻辑嘛，饿着肚子跟着我们，难道还不是想要吃我们啊！”米娜说道。
“我们只是一路跟着这位北极熊大哥，想等他吃完你们俩，看看会不会留下一些残羹剩饭。”他缓缓地解释道。
“那个，你们误会了，我们是一起的，他俩不是我的食物。”我有些尴尬地对他解释道。
见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这才想起这里应该是北极狐的栖息地。在食物极度匮乏的季节，北极狐确实会以跟踪北极熊的方式来果腹，难怪这一路老是闻到这股子怪异的腥臊味。
“话说你们住在哪儿啊？”米娜问他们道。
“我们就住在你们刚才经过的丘陵那里，那里是我们的巢穴。”那位北极狐长者很有耐心地回答道。
“噢，敢情你们一路跟了这么远啊，真是辛苦你们了。”
“没办法，食物太缺乏了，我们也是饿得没有办法了才会跟过来的，惊吓到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他转身领着那群北极狐准备往回走。
虚惊一场之后，我正想告别他们继续前行，米娜却拉住我说想要跟他们回去看看。
“你疯啦，跟他们回去干吗？”
“没有，我就是挺好奇的，第一次见到北极狐，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们还要赶路呢你忘啦。”
“哎呀，也不在乎这两天嘛，就跟去看看呗，他们又不会把我们吃了。”
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去和北极狐们商量了一下能不能去他们家看看，他们倒也显得很热情，就招呼我们一起走回了丘陵。
在北极狐的巢穴，我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这个丘陵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洞穴，听说有客人来了，许多躲在洞里的北极狐都从地底钻了出来，围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对于我们这三个奇怪的客人，最让他们感到诧异的莫过于米娜，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企鹅这种生物，于是他们丝毫不关心为什么我这只北极熊要哄孩子似的抱着一只小海豹，而都跑去找米娜问东问西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从哪里来啊？”“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米娜被一群雌性北极狐和小北极狐簇拥在一旁拉起了家常，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成为大家焦点的感觉，站在一块石头上接受起了采访，说起话来和演讲似的滔滔不绝，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
见没什么人理我，我只好抱着小小白坐在一旁和刚才那位北极狐长者聊起了天。
“您是这群北极狐的首领吗？”我问他道。
“是的，我们这个种群有五十多只北极狐，是我带领他们来到这里定居的。”
“可是这个地方食物那么匮乏，你们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定居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北极狐长者叹了口气道。
他告诉我，其实他们原本和另外两百只北极狐共同生活在西边的一个大丘陵上，那里是旅鼠的繁殖地，由于旅鼠是他们最主要的食物来源，因此他们在那儿生活得很舒适。但作为种群中的首领，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他开始难以管理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了，底下很多年轻的北极狐都想夺走他的地位，以获得更多的交配权。
“今年的极夜来临前，由于旅鼠数量骤减，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食物危机。”他对我说道。
“数量骤减？怎么回事？”
“旅鼠集体投海自杀。”
“咦？这个事情我还是头回听说。”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我也不太清楚，但这种情况确实每隔几年都会发生一次，当旅鼠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会选择集体行进到海边投海自杀，只是没想到今年的情况非常糟糕，我们生活的那个地方几乎找不到什么旅鼠可以食用了。”
“所以你只好带领一部分北极狐迁移到这个地方来？”
“不完全是，我是被放逐到这里来的，当时种群里的几只北极狐趁着由于食物缺乏而人心惶惶的时期把我赶下了首领的位置，说是为了整个种群的生存利益必须这么做，我被迫带着自己的亲信来到了这里。其实，他们显然是想彻底杀死我们以绝后患，因为这里的食物更加匮乏，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只能采摘一些浆果为食，但在进入极夜之后连浆果也没有了，所以我们现在的状况真的是非常糟糕，我真的非常担忧大家会熬不到极夜结束。”
听他说完这些，我不免也感到有些沉重，但却不知该如何去帮助他们，只好在一旁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开饭的时间到了，热情的北极狐们拿出了洞里贮藏的浆果来招待我们。我假意说自己不饿，坐在一旁一口也没吃，毕竟以我的食量，要是放开肚子吃，他们明天就得统统饿死。然而不明真相的米娜和小小白却在那儿大口大口吃得很开心，我没好意思阻止他俩，只能默默为可怜的北极狐们捏一把汗。
到了睡觉的时候，北极狐们安排米娜和小小白睡在他们多余的洞中，由于我身材过于庞大，他们只能让我委屈睡在外面。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今天又不怎么冷，一个人睡反而轻松很多，不用被米娜逼着摆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躺在丘陵上望着漫天的星光，我的心情很是惬意。然而没躺多久，米娜从洞里钻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身边，说还是睡我旁边好了。
“搞什么啊，今天有洞让你睡，你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不是我矫情，洞里味儿太大啦，一股腥臊味，实在睡不着。”米娜摇了摇头道。
“哎哟，你就体谅一下嘛，北极狐也是狐狸，这是狐狸特有的味道，洗不掉的。”
“反正我没法忍受。”
“行行行，你睡我旁边吧，处女座真是麻烦。”我白了米娜一眼道。
睡前我和米娜聊起了之前北极狐首领跟我说起的故事，米娜听完后瞪着眼睛对我说：“这样做似乎也太过分了一点。”
“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米娜有些愤慨地说道。
“唉，没办法，这就是北极的生存法则嘛，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在恶劣的环境中为了争夺优势资源，肯定需要竞争。”
“这不是竞争，竞争是公平的，但这显然不公平。”
“哪有什么公平的竞争啊，在这个世界上，能活下来、活得好才是目的。”
“喏，不管你怎么说，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他们好不好？”
“是很好啊，他们这么热情这么友好，还拿自己辛辛苦苦贮藏的粮食来招待我们……”
“对啊，那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饿死呢。”
“可是这个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啊。”
“我不管，反正这个事情姐姐我是管定了！”米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啊喂喂喂……米娜啊，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我们明天醒来接着赶我们的路，不要惹这些无关紧要的麻烦好吧。”我劝她道。
“什么叫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这次出门的目的是什么，你说。”
“送小小白回家啊。”
“那我们就老老实实把他送回去不就得了，干吗要节外生枝呢，对不对？”
“大熊我问你噢，我们为什么要把小小白送回家呢？他原本也是与我们无关的生物，不是吗？我们会这么做难道不是出于好心吗？既然这本来就是一趟善意的旅程，我们为何要拒绝其他顺道的善事呢？”
“我不是觉得做好事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个事情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两个外地的外种生物插手人家北极狐种群的内部斗争，有些狗拿耗子的嫌疑了吧。我是怕好事没办成，反而还越搞越复杂了，我可不想成为北极熊、北极狐和企鹅三种生物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我觉得你的担心有点多余了，总之先睡觉吧，明天一觉醒来再说。”
米娜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准备睡了，而我却瞪着天空失去了全部的闲情雅致，看来这个一直正义感满满的姑娘终归是没法让我有天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20
第二天睡醒，米娜斗志满满地对我说，终于可以精神饱满地去摆平这件事情了。
我在一旁黑着脸不说话，心里琢磨着你区区一只企鹅，哪里来的这种勇气说出这种豪情万丈的话啊。
“所以你现在是想怎样？”沉默了半晌，我问米娜道。
“我们俩去西边那群北极狐的领地看看吧。”
“我们俩？你开玩笑吧，两个人过去挑什么事儿啊，人家两百多只北极狐分分钟弄死我们。”
“噢，嫌人少啊，那我们把小小白也带上。”
“得了吧，带着这个战斗力为零的小家伙去做什么，不仅抱在怀里重得慌，还不能当武器使。”
“喏，我可没说我们是过去打架的呀，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先过去了解了解情况，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候随机应变再做决定，你觉得怎么样？”
“噢，去当外交大使啊。”
“嗯啊。”
“好吧好吧，随你就是了，反正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就说我只是你的小跟班，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放心吧，我地理老师说过，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呃……”我的嘴角尴尬地抽动了一下，顿时无语凝噎。
于是我和米娜把小小白寄放在了北极狐这儿，问清了他们原来的领地所在的位置，之后便悄悄出发了。当然我们不可能告诉他们我们是去做什么的，毕竟这种事情纯粹是米娜一时热血的个人行为，恐怕得不到官方的认可。
一路上，这次没有得到任何授权的外交之旅令我觉得心虚不已，因为尽管同样生活在北极，名字里也都有“北极”，北极熊和北极狐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瓜葛，我们既不是食物与猎人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意义上的竞争与合作关系，这次莫名被一只八竿子打不着的企鹅拉去管人家种群内部的事情，还真是觉得有些无厘头。
走了小半天，我和米娜来到了西边的一座大丘陵上，这里的环境比起东边确实要好上不少，植被要更加茂密一些，地面上隐约还能看到有少量的旅鼠在窸窸窣窣地活动着。
“你确定是这里吗？”我问米娜道。
“嗯，闻到那股子味儿了，肯定是这里，错不了。”米娜揉了揉鼻子道。
迎面过来几只北极狐，好像是出来捕猎的，我刚想跟他们问个话，只见他们一蹦一跳地就从我们身边过去了，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大熊，你好像被无视了哎。”米娜抬头望了我一眼道。
“是啊，我心理落差真有点大，你看这不缺吃的地方，别说屁颠屁颠地跟在我们后面了，压根连理都懒得理我们。”我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再往前走了一段，我们到了他们的巢穴地带，这里遍地密布着两三百个北极狐挖掘出来的洞穴，放眼望去简直是个奇观。
“大熊，你还别说，昨天我去北极狐的洞里参观了一下，在地底下那真叫一个四通八达呀，那工艺水平我觉得丝毫不亚于你的小冰屋。”米娜对我说道。
“在地下挖洞有什么难的，用力往前刨，一直刨通了不就完事了吗，而且他们这么多人一人刨一个洞也不费多大劲啊。我可是从冰川那儿一点一点把建筑材料搬回来，再原地码起来的屋子啊，还要考虑承重和结构，要做受力分析的，你以为就那么简单啊……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我还没说完，迎面就跳出来两只像是放哨的北极狐，着实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来者何物，速速报上名来。”其中的一只北极狐问道。
“那个，我们是路过这里的北极熊和企鹅，想见一见你们的首领。”我很客气地对他说道。
“北极熊？企鹅？”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我们，露出疑惑的神色。
“大哥，企鹅是什么东西？”他小声地问旁边的那只北极狐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旁边的北极狐摇了摇头道。
“喂，你们才是东西呢，你们全家都是东西，企鹅是鸟，不是东西！”米娜大声地抗议道。
我小声地提醒米娜，哪有说自己不是东西的。
“哦，我不管你是什么鸟，你们见我们首领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他的……呃呃……朋友。”我随口敷衍道。
“大哥，大人有什么熊朋友和鸟朋友吗？”刚才那只北极狐又小声问了问旁边的北极狐道。
“不知道，大人如此放荡不羁，交的朋友可能也很杂吧。”旁边的北极狐道。
“无论怎样，对不起，我们首领有命令，现在拒不接待任何客人，你们走吧。”说完他们转身就走了。
“我靠，真没礼貌啊，什么态度嘛。”米娜叉着腰站在那里显得很生气。
“现在咋办？人家压根就不把我们当回事儿。”
“不行，我们绝对不能白跑一趟。”
“杀进去啊？”
“不，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吧。”
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走到一条小河边，我和米娜一边捞着河里的鱼吃，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但是始终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毕竟如果我们要找的人不出现，你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里好歹也有两百多只北极狐，几百个洞，我们不可能掘地三尺一个坑一个坑地把他从里面翻出来。退一万步讲，就算找到了他，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正在烦恼的时候，河边忽然飘来了一阵动听的歌声，似乎是从上游的方向传来的，唱歌的好像是个年轻的姑娘，声音十分婉转动人，却又隐藏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我和米娜循声走过去，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只异常漂亮的北极狐，体态优雅，毛色十分光滑亮丽，修长的尾巴盘绕在身后，显得端庄而矜持。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她停止了歌唱，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了看我们，问我们道：“你们是谁？”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偶然听到了你的歌声，才过来一探究竟。我是一只北极熊，这是米娜，她是只企鹅。”
“你好。”米娜冲她打了个招呼。
“噢，你们好，我叫艾丽。”她冲我们笑道。
“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唱歌呢？”我问她道。
“没什么，心情有些不好，出来散散心而已。”
“话说你和丘陵上这些北极狐是一起的吗？”米娜问她道。
“是的。”
“啊，太好了，我们正好想从你这里打听一点事情呢，你知道你们首领在哪儿吗？”
“啊？你们……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她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警觉。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是想见见他，我们是他的朋友……”我有些心虚地笑道。
“朋友？”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正当我们不知该如何跟她继续解释下去的时候，旁边的灌木丛中忽然钻出一只北极狐来，他看见艾丽不由得惊叫起来：“女王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

21
“女王大人？”我和米娜相视了一下，嘴里都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原来眼前的这个姑娘正是这片北极狐领地现在的首领，这是我和米娜万万没有想到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之后，米娜忽然跳起来喊道：“快，大熊，抓住她抓住她！”
“啊？为啥？”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但是见艾丽听了米娜的话转身要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步冲上前去就把她给摁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快放了我们女王大人！”那只前来找艾丽的北极狐显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大声惊呼了起来。
“我说米娜，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抓她啊？”我一时被问住了，只好转头小声质问米娜。
“管他呢，擒贼先擒王，先把她给控制了，一切东西都好谈。我地理老师说，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米娜小声地回答我道。
“你地理老师真是个逗逼。”我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谁，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就算你们把我抓了，甚至杀了我，也是无济于事的，我的子民是不会向你们妥协的。”艾丽很淡然地对我们说道。
“那个，其实我们也不是想拿你怎么样，只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你能不能让这位一直在大呼小叫的朋友先回避一下。”我指了指那位有些情绪失控的哥们儿对艾丽说道。
于是艾丽摆了摆手让那只北极狐先回去，并让他不要声张这件事情。在我和米娜也向他保证不会伤害他们的女王大人后，他才将信将疑地离开。
那只北极狐走后，我放开了艾丽，并向她道歉说：“实在是因为来找你一趟太不容易了，刚才米娜这个不嫌事儿大的家伙又在那里瞎喊瞎叫，我怕把你吓走了才出此下策。”
“没关系，我只是好奇，你们俩一只北极熊和一只企鹅，跟我能有什么瓜葛。”
“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们是从东边丘陵的北极狐领地过来的，我听说了你们之间发生的故事，所以想过来求证一下。”
艾丽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想先知道他们那边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于是我把从老北极狐首领那儿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艾丽。
“他说的基本属实，其实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女儿。”
艾丽说完后，我和米娜都被她的话给惊呆了。
“你的父亲？你为什么放逐你的父亲啊？你怎么做得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米娜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我在一旁摁住米娜，示意艾丽接着往下说。
“这就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那年夏季，我在这条湖边遇到了一个小伙子，我们俩一见钟情，然而他并不属于我们的种群，他的家在河对岸的一个北极狐领地。由于北极狐的种群观念非常强，我们彼此的家族都不可能接受我们在一起，因此我们只能每天在这里偷偷地相见。”艾丽说到这里，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怅然。
“那你们为什么不私奔呢？”米娜问道。
“我们都是群居动物，没有办法独自维生的，而且我们都有自己的家人，不可能轻易选择这么做。”
“那后来呢？”我问道。
“之后我父亲发现了我和他的事，便禁止我再到这里来，于是我这些年再也没有见过他。我知道如果我想再见到他，甚至和他在一起，就必须成为我们种群的首领。”
“所以你篡夺了你父亲的位置？”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暗地里指使几个家族里的北极狐操作的，趁着今年旅鼠集体自杀、食物匮乏的时候，但我父亲并不知道是我所为。”
“你为什么要放逐你的父亲，置他于死地呢？你就这么恨他吗？”米娜问道。